爱对了人整个世界都在好转散文

刘莉莉老师

爱对了人整个世界都在好转散文

  “每天醒来,都觉得这个世界像个美丽的童话”小溪神采奕奕,脸上嵌着的酒窝像朵迷人的花,这个处于热恋期的少女,对这个纷攘的社会充满了期待。

  小溪是大伯家的女儿,长得机灵,嘴巴甜,很讨长辈喜欢,大伯是个有门道的人,对于这个女儿的未来也早有安排,奈何女儿大了,总不在父母的掌控中,由不得大人了,记得小溪把罗丹正式带回家的那天,大伯背着手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神情焦急,之后大伯就召集了我爸,三爸,还有我这个小辈。

  大伯家的客厅一水的白色,白色的壁纸,白色的沙发,那个唯一嵌着花纹的大理石茶机也被大妈擦得能照出人影,偌大的电视像一张大幕黑着脸似乎要将人吞噬,隔着卧室跟客厅的架子上摆满了大伯珍藏的玩物,个个看上去神气十足,这个地方像一个审判犯人的法庭,处处透着威严,压抑的让人透不过气。

  大伯不苟言笑的脸不怒自威,额角的皱纹渗透着他与岁月做过的斗争,手上夹着一根刚刚点着的香烟,烟在空气里缓缓上升,缓缓燃烧着,大伯紧皱的眉头,让所有人正襟危坐,大家似乎都在等,等大伯表明态度,然后开始自己的演说。

  作为小辈的我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也是大伯的另有所意吧,几年前,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氛围,我也被当作一个犯人,是的,用犯人形容,大伯犀利的眼神像黑夜里一只要吃人的狼一样,发着可怕的光,我的父亲,一个奉长兄为神一样的父亲,对于我这个女儿似乎无关痛痒,总之,我们的关系总是恰如其分的客气。

  我爸指着我说:“小溪,你姐就是例子,要不是听长辈的话,她就跟村里那些下田种地的女人一样,哪能这么轻松,你得听你爸的话……”

  爸爸边说边用胳膊肘碰我,示意我适时的说几句,我拿出准备好的口红,递给小溪:“上次你说喜欢这个颜色,买来送给你”大伯的眼睛看了看这边又收回去,爸爸有意的点了点头,小溪脸上不似大伯那般冷清,不知道遗传了谁,似乎永远没有烦恼一样,她打开包包说:“姐,罗丹给我买了新的呢”她从包里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口红,脸上透着傲娇。

  我望了望大伯那张沧桑的脸,有种小得意,被自己女儿挑战的感觉是不是不好受,我在想这个时候的我笑起来是不是也像小溪一样有一个很美很美的酒窝呢。

  是的,几年前通过大伯的安排,我跟我的初恋男友分手了,庆幸的是那个被分手的男生过的像大伯跟爸爸所预期的一样惨,娶了一个相亲认识的女人,沉迷于输掉了好多钱,没过几年,女人嫌他穷跟别人跑了,他带着三岁的女儿过着被人救济的生活。

  客厅里,大伯手上的烟还在燃烧,大伯许是忘记了烟的存在竟没有吸过一口,我望着那根点燃的烟很怕它会突然窜出一股火苗烧着大伯的手,大伯勃然大怒,然后指着所有人说:“逆我者死”。

  终于,那根烟要燃尽了,大伯将它扔到了白的发光的地砖上,用脚碾了碾,那股火苗再也不能对大伯造成威胁了,留下地砖上几撮黑黑的烟灰……

  大伯往沙发的左侧移了移,指着旁边的位置,示意小溪坐过去,小溪往大伯的身边靠了靠,头倚在大伯肩上,显得亲昵,这是小溪亲近人的一个习惯,可是小溪怎么敢呢,大伯是一只吃人的狼呢,多可怕。大伯摸着小溪的手眼神里竟透着温柔,他说:“溪溪,你们觉得彼此是对的人,就在一起吧”我脑子嗡的一声,这跟拆散我们的`是同一个人吗?

  我的父亲以及三爸依然是跟着大伯的意思走,一样的地点,一样的事件,原本会一样的结局,怎么突然就成了皆大欢喜的温情片呢,我的脑子停止运转了,一片空白,说好的审判席呢,我打量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哦,对了,大伯跟小溪长得多像啊,连脸上的酒窝都一模一样,他们是亲生的父女呢,所以啊,审判席是我的,家是小溪的,白色的家具是因为小溪喜欢,小溪喜欢的都可以的,至于其他人,都不重要。

  我起身,屋子里的空气真特么差,全是烟味。

  乡村的小路下过雨之后还是泥泞的,我的黑色高跟鞋已经完全失了往日的光彩,鞋跟陷在泥里举步难行,前面不远处的农田里有熟识的长者,笑着说,这种带泥的路还是要穿系鞋带的平底鞋,走起路来利索舒服,高跟鞋不适合。我礼貌的报以微笑。

  走过那段泥泞的路,坐上熟悉的公交车,沿途都是曾经看过的风景,只是在记忆里日渐模糊起来,回到自己的小家,老公早早做好了饭菜,我爱吃的小米粥,家常小菜,系着围裙在厨房哼唱的身影,让人心生安稳,也许是下过雨之后有些许着凉,有些头疼,吃过饭之后便去卧室小睡了一会儿。

  在爸爸的那个家里我晚上常常睡不着,常常会梦到很多可怕的东西,这里虽然小了一点,但睡得安稳。

  醒来之后,我披散着头发出了卧室,客厅里那双黑色的高跟鞋又亮闪闪的摆在鞋架里,老公开着电脑架着眼镜在端详他的图纸,我轻轻走过去,环住他的肩膀,把头埋在他的脖颈里,老公转身把我抱在怀里,身上散出好闻的洗衣液和烟草味,他的手轻轻揉揉我的头发,这个男人扬言会给我余生所有的幸福。

  家里所有的家具都是我们一起挑的,不似大伯家的白色显得冷清,暖暖的色调,房子的装修是他找人一起设计的,有我们的小心思和回忆,我们打算要个孩子,一起参与孩子的房间设计,这样以后就是幸福的三口之家了。

  小溪跟罗丹来家里做客,罗丹跟小溪一样唤我姐,因为老公平日喜欢开开玩笑,大家倒显得自在,吃过午饭后,罗丹跟老公在电脑前讨论设计图,我跟小溪在楼下的公园里晒晒太阳,面朝阳光小溪靠在我的肩膀上,她说,“姐,看到你跟姐夫幸福真开心,你可能不知道那段时间啊,爸爸跟二叔常常聊到很晚才睡下,好几次我半夜起来去洗手间,爸爸房间的灯还亮着,早上起来屋子里的烟味都还没有散,其实爸爸也早在这之前跟罗丹聊过,罗丹答应爸爸三年时间让他看到自己的努力,并对未来做了周密的计划,他们的约定罗丹从未对我提起,而是加倍的对我好,最后是爸爸告诉了我,也许爸爸只是想看看罗丹是不是愿意等,也许是罗丹的努力让爸爸感受得到,总之我们都幸福才是他们的目的。”

  小溪说的那段时间,是我跟杨烁分手的时候,杨烁我的前男友,那个被大伯跟爸爸逼迫跟我分手的男人,大伯跟爸爸私下里找过杨烁,要求他买房并且承诺加上我的名字,杨烁答应了,但两个月过去之后,大伯在街头碰见杨烁跟另外一个女人相亲相爱,大伯回家坚决反对我们在一起,我一直觉得那是大伯跟爸爸拆散我们编的谎话,因为爸爸他们觉得杨烁不务正业,家里穷,会让我们家族没面子,所以逼我们分手,再或者是大伯逼迫杨烁,他不得已离我而去,我把一切都推给了强势的大伯跟爸爸。从没想过,是那个男人不愿意等你,不愿意为你付出,不愿意做任何牺牲他自己利益的事,那不是大伯跟爸爸强势,而是他根本不爱。

  很快,传来了杨烁结婚的消息,一切都在证明是他放弃了我,我却还在挣扎,为他辩解,现在想想,也许,我只是想挑战一次爸爸跟大伯的安排,结果从一开始我就错了。

  这些年来,我跟家里的关系疏离,除了不得不的节日,我们几乎不太往来,那天晚上我突然梦到大伯了,梦到他病了,躺在床上像一个小老头,再也没有力气命令我,他拉着我的手,说:“梦梦,跟你爸好好的,哪有大人会害自己孩子的,以后呀,大伯不在了,要……懂事……”我声嘶力竭,拼命握紧大伯的手,却还是留不住他的温度,我说我错了,我说大伯我错了,可他什么都听不到,老公叫醒我,我满脸泪痕,他揽我入怀,:“想家了我们明天就请假回去。”

  早上,老公收拾好东西,开着车,奔着家的方向,在离家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我看见那俩老头在村头东张西望,是啊,三年了,一切还来得及,来得及看望,来得及想念,来得及让你们原谅我的无知。

  满满一桌子的菜,大伯的酒窝笑起来跟小溪的一样甜美,我的碗里爸爸夹的全是我爱吃的菜,原来爸爸都还记得,一家人其乐融融,才是最幸福的事。

  晚上,老公牵着我的手,站在我们的二楼小阳台上,望着在月光下的小夜景,有了这双大手,我的手从未冰冷过,满天的星星眨着眼睛,连夜空都像会说情话一样,爱对了人,整个世界都充满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