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一个 愿来世再做亲同学散文

李盛老师

拥抱一个 愿来世再做亲同学散文

  四月未央,纯净的天空,和煦的微风,还有这儿一树、那儿一树靓丽的花儿相伴随,驱车千里,只为赶赴一场高中女生的聚会。眼前的路,纵横交错,千条万条,而我总能清晰地识得那一条路的尽头是连着故乡的。踏在归乡的途中,愉悦的心情就像天空中那些闲适的云朵一样美丽。恍惚间,感觉灵魂拉着自己的躯壳,飘飘然,化作一片云已早已飞回故里,回到“那时我们在一起”的青春年华。

  “那时我们在一起”是那届高中女生微信群的名字。记得那时母校还是一所省重点高中,那一届共六个班,前四个班为理科,后两个班为文科,每个班大约四十余人,女生不足三分之一,各怀特长,个个堪称佼佼者,一转眼三年过去后,终于清华、北大、人大、南开……各得其所。可自从走出校门,考入大学,走进社会,参加工作,奔波生活,这张拼图逐渐被光阴剥离着,遗失了一块儿又一块儿,犹如秋天的树叶又似天上的云彩被风一吹飘落四处,一片一片,各据一方,互不通晓。一晃三十二年的风风雨雨已成过眼云烟,再见彼此相逢不相识,曾经的人面桃花早已了无踪影。

  大概去年此时,群里有女生提议今年聚一次,此呼一出百应。因为那届毕业的女生大多数今年恰好五十岁,彼此对彼此怀揣着几十年的思念,若能在故乡的某处相聚一堂,把酒不诉离情,一起为50岁生日共同祝愿。试想,这该是一个多么美好喜庆的日子呀。

  “当身边的微风轻轻吹起吹来故乡泥土的芳香……归来吧,归来哟,浪迹天涯的游子……”听群里有音乐响起,声声都似在催人归啊。近日通过微信平台我看见有女生从北京,从珠海,从彼城……从山的那边,从天涯,从海角……纷纷开始启程,云集故乡,朝向一个目标。时间:4月22日;地点:故乡山上某处农家山庄;人物:“那时我们在一起”和“同桌的你”。后者是文科六班的群名,当年文六班可谓旗舰班。男生女生各有“三红”,女生有三个“卫红”,男生有三个“红卫”,同名不同姓,一个比一个优秀。难怪当年的班长而今的六班群主网名叫“北海旗舰”呢,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种什么因结什么果呀。当然,六班男生除了借此良机与同班女生团聚之外,也为了能更好服务女生聚会,无私奉献,可圈可点,当年的护花使者风度依旧翩翩啊。

  在热情洋溢的期盼之中,4月22日这一天终于如约来了,早晨,老天刚睁开朦胧的睡眼,微信群里就沸腾起来。相约一起购买聚会物品的、求搭顺风车的、接站的、报中午饭的等等事宜,信息伴随着红包飞来飞去。那感觉像过大年,又像谁家办喜事似的。我也约了同学,一起悄悄为辛苦操办聚会的两位群主各订制一束玫瑰花,准备晚会代大家献上以表达由衷的感谢;还特意为庆生晚会挑选了一方形蛋糕,再三嘱咐店家一定要让鲜红的玫瑰花开满蛋糕的表层面,因为我相信这红红火火的玫瑰一定寓意着美好,无他,惟愿我亲爱的同学们皆能一切向好吧。

  当载着鲜花、蛋糕以及激动的心情到达聚会地点时,中午饭已过,早报到的同学们多数在房间午休,和未午休的同学拥抱、惊叫、欢呼之后,在签名墙上一醒目处大手笔签下自己的名字,只是随意并无刻意,如果一定要有如果,那么也许是因为那潜意识里唯恐被你、被她、被匆忙的光阴所遗忘吧。

  咽下几口饭菜,一个人拉上行李箱将自己关在了房间。一直都喜欢热闹也喜欢安静,小心脏极容易被美好的事物所感动,比如今天,我知道这心海泛起的激动浪花,一定会一波未平一波再起,直到晚会的篝火熄灭那一刻,甚至聚会过后的许久的日子里,都难以冷却和平伏下来。所以,许自己暂时选择独处一隅,默然体会,寂静欢喜吧。

  伫立窗前,打开窗户,满眼的春色。虽分不清方向,但见所在的山庄独处一山谷中,四周是绿郁葱葱的高山,屋后有一片宽阔的水域,与天空相互映照,尽显纯净之蓝。不远处一片稀疏的小树林,嘁嘁喳喳,听得见鸟鸣却看不见鸟影。我知道故乡这一带的山山水水是国家著名的风景区,每年都会吸引大量中外游客来此观光游览。若是前些日子,漫山遍野的连翘花还会让你置身于一个美轮美奂的金色世界呢。是的,此时此刻,再也不能不感慨,这些年我曾走过许多地方,原来最美的还是这里——我的故乡啊。

  时间飞也似的在向聚会高潮即六点钟的晚会靠近,同学们赶趟似的陆续报到,窗外欢声笑语不断。微信群里照片频频上传。女生们散落在山间水旁,纱巾飘起彩虹,笑容如花绽放。此次聚会女多男少,大概人和物一样皆以稀为贵吧,看那个拎衣、背包、负责摄影的男生呀,简直就是大观园里贾宝玉、百花丛中一翡翠,何其珍贵!是谁又传上来一张照片,只见一男生手托一相机爬在河底岩石上意在取景,其背上半骑半坐着一粉衣女生,是谁如此疯虐?再一看忍不住笑了,识得他俩既是同学也是夫妻。想那缘深至此,这幸福指数该何其高涨呀。隔着30多年的光阴,当彼此站在彼此面前,不必问过的'好不好?不约而同一起看娘亲看爹亲,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无论好坏,过去的都过去了,今夜,请让我们忘记所有的忧愁和困惑,腾空心海,只留存两个字“快乐”吧。

  关上窗户,却再也不许自己躲在小屋里独自沉沦,打开行李箱,翻出全部家当。偶也开始更衣装扮,大红大紫艳丽夺目的色彩不适合自己的风格,还是选择一袭黑色长裙裹体,银灰色毛衫披肩,既显端庄大方,也不乏时尚飘逸;偶也描眉画唇对镜贴花黄。什么眼影眼线,唇膏腮红,赤橙青蓝黄绿紫,最后的最后大概就差老师的粉笔没有涂了。其实,此处着笔润色纯属煽情,子虚乌有。因为早已懂得,老去的只是容颜和皮囊,不老的永远是一颗心。

  这是一场多么神奇美妙的聚会呢?从不敢也不曾去奢望,活到半百,走出去转悠了三十二个年轮,再回来,你是你,我是我,她是她,年少时候的清纯模样依然不曾丢失啊。

  六点准时点燃篝火,火光映红了半边天。今天是世界上第48个地球日。我们有幸和地球一起度过一个欢乐的节日,崇尚简约低碳正能量的生活,快乐之余感觉肩上又增添了一份社会责任。仰望,或许因为这山顶距离天空更近?或许被我们相见欢的场面所感动?看今夜天空中的星星也异常繁多起来,一闪一闪,像调皮的孩子似的朝我们眨巴着眼睛,那一刻怎么都感觉天上人间在共同祝愿呢。

  女主持依然是当年美丽的小女生,一曲《脚印》让洁白的雪花在眼前飘飘洒洒了这么多年;还有堪称当届才女的女群主率先领唱《友谊地久天长》,并用家乡话朗诵《再别康桥》,差点让人笑破肚皮。耳边忽又响起她当年高亢的歌声“再过二十年,我们来相会……"岂料这一等,就是三十二年啊,想明天一别却又不知何时能再相见?不由得黯然伤神,感慨万分。

  关于聚会的目的,我想莫过于为了三个字“见一面”。也许是见某些人,也许是见某一个人,也许是见过去的自己;关于聚会后的收获,有同学说最大的收获是认识了许多新同学;那么何为同学?我觉得同学就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姐妹,今天与会的同学可分为三类,同班的叫“亲同学”,邻班的叫“亲叔伯同学”,其余的叫“叔伯同学”。但无论哪一类,都属于一辈同学三辈亲的“同学”缘分;关于缘分,佛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那么,以此类推,如果今晚借此良辰美景,拥抱一个呢?紧紧的拥抱一个呢?是否来世可以再做亲同学抑或百年合好呢?此倡议一出,大家纷纷响应,自觉起身相互给对方一个拥抱,无他,惟愿从此以后,彼此之间亲上加亲,无论今生还是来世。

  尼采说:“一日不舞即是光阴虚度。”篝火熄灭,蜡烛燃起。烛光下两位群主西装革履、红衣翩翩仿佛一对新人,许愿吹蜡烛切蛋糕……美酒、音乐、伴着你深情的歌声“让我掉下眼泪的不止昨夜的酒,让我依依不舍的不止你的温柔……”亲爱的同学,拥抱过后,让我们一起翩翩起舞吧,别再忧郁,别再徘徊,余生,许我陪你一起走过;来世,愿我们再做亲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