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倾情散文

黄飞老师

雪,倾情散文

  天蒙蒙亮,我却早已无眠,惦记着昨夜的雪,不知道下了多深。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安稳,不如不睡。

  穿上我粉红碎花的棉睡衣,臃肿,像个北极熊,可那艳丽的颜色着实喜庆,点亮了我白色的冬。被它包裹着的身体享受到了奢侈的温暖,此刻一定很妥帖,手里捧一杯咖啡,看着热气升腾,那暖暖的香气弥漫开来,轻啜一口,嗯,天冷了,善待自己吧。

  雪还在下,屋顶、树梢、窗台都是白茫茫的。雪是飞舞的精灵,给漫长凄冷的冬增添了无限情趣,雪是上天馈赠的礼物,城市、乡村的大街小巷都成了被白色覆盖的世界,雪是美丽的意外,一觉醒来,眼前充斥着一片银白闪亮,好似换了一个人间。

  依稀记得那是十八岁岁末那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有个人把我的手揣在他的大衣口袋,两个人走在清冷的街头,漫无目的的踩着雪,一路呵着热气,脸上却满是由衷的笑,一点都不觉的冷,真的,心里是暖暖的,那股热气就能传遍全身。

  他说:我希望雪一直下,不要停。我就傻傻的笑。

  他说:我希望你回家的路长点,再长点。我就佯装生气不理他。

  他说:我真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陪你走到天边,我就沉默不语了。

  未来太遥远,何处是天涯?还未仔细体会这些并不华丽的情话,就被现实蒙蔽了双眼,终于,我辜负了他。

  对雪最感厌恶的一次印象就是我初婚那年的春节。

  我跟着他去了他那穷乡僻壤的老家走亲戚,一场雪突降,阻断了一切车辆的行程,可我,归心似箭。在不熟悉的地方,一刻也不想逗留。

  就在那样寒冷的雪夜,在没有交通工具的情况下,固执的我硬要他骑摩托车载着我,一路上,心就像提在嗓子眼,那么蜿蜒的山路,那么湿滑的路面,随时有摔跤的危险。就那样小心翼翼,提心吊胆的挪回了家。

  记得有人说过,有爱的地方就有家,依靠在爱人的肩膀寒冬腊月也温暖。而这种安稳和依靠从来就不属于我,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于我,似乎没有什么实质意义,

  发自心底的冰凉,一团火也无法捂热,那个我不能依靠的肩膀,让他自然冷却......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我已习惯寂寞。。。

  一直以来,喜欢用坚强乐观的外壳包装着自己,经历过风霜雨雪就认为这颗心能够百炼成钢,却不知,那些无助和脆弱还是在一瞬间肆意蔓延,2009年的第一场雪,11月10日这个漫长的夜,让我的坚韧再次土崩瓦解,生活总是不尽如人意,现世安稳都像一个遥远的传说。

  是我太贪心吗?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那些得不到的东西,我早已对他举手投降,为何还要让我面对这些波折?

  一场雪能够暂时覆盖住某些丑陋缺憾,可是,太阳出来后,那些狼籍斑驳会更加刺眼明亮。

  雪,下吧下吧,不要停。我不忍心看他们肮脏的脚印玷污这圣洁的白雪。

  听说那座城市很少见到雪,远方的友人,让我寄几片雪花,嗯,这个好像不是太容易的事情,美好的东西总是转瞬即逝。我还在想天就晴了。

  亲爱的们,谁能告诉我,这片雪花如何打包邮递?

  雪,下了厚厚一层,漫山遍野都被一片白亮亮所包围,落在脚下,是晶莹剔透此情绵绵。举目眺望,是柔情万缕袅袅婷婷。有些时候,太过欣喜反而不知所措,怕说出来就浅薄了情谊,怕藏起来又辜负了真心。

  年味渐淡,喧嚣的`场景抵不过一场白雪倾城。我在凌晨时分被雪的光亮惊醒,手里的咖啡正浓,心里充塞着太多的情绪不想停顿。想起某一年的某一天,你曾说过,寄一片雪花,用心来温存。

  雪小禅说,清远深美的东西总是爱到忘言。对冬天来说,还有比雪更厚重的赏赐吗?她清丽绝尘,宛若仙子,又洁白无瑕,点缀众生。人生若只初相逢,谁不曾有过一颗,白雪般的初心。

  过去的这个冬天,每日在凡尘打滚,人情世故中的逢迎,有几次心生倦意,也曾经忐忑难行。疏离了文字,冷落了空间,把心颓废在无聊的周旋里难以抽身。我讨厌那个不像自己的自己,一想起来就觉面目可憎。

  多想趁着夜色遁逃,不管逃到哪里。累了闻闻花香,醒来听见虫鸣。饿了采几枚野果,闷了唱歌给自己听。就这样,一个人寂寞,一个人快乐,一个人私奔。

  大美的东西向来短暂,像火花,像蝴蝶,像飞雪,像爱情。他们远离尘世,他们来自虚空,可远观不可亵渎,可轻尝不可上瘾。

  在莹莹天地间留下一帧相片,天高地阔,我只是雪花中的一朵,笑的没心没肺,假装不曾辜负,不曾受伤,不曾流泪。

  翻开那年的日记,上面写道:“我怎么会疯掉呢?我只是嫁给了寂寞”。曾经少年孟浪,如今想来,哑然失笑。那时,我们还是没长大的孩子,谁能承担起谁的幸福?

  爱着的时候,一声叹息,一个皱眉都能牵动神经,他的好与坏都无力承受。不爱了就淡漠了,生死之外都是闲事,如同秋风扫落叶,一地孤绝。同样的一颗心,怎就能有这样的温差?

  手机一天充了两次电,依旧捱不到深夜。是它有太多期待还是我赋予了它太多的重任?想念只能落在眼里,如何穿过雪夜温暖彼此冰封的心。人生太短天涯太远,冰冷的字迹,触碰不了灵魂。

  子夜时分,读落笔天涯的字,仿佛有一股隐约的暗香在夜色中流淌,明明说着最寻常的话却有种不同寻常的美,小小的狡黠,调皮,又带着些欲望的醉。好文字会生香,好歌亦是。

  夜渐浓,我却还不想睡,心里燃着一盆火,灼的我隐隐作痛。我想了想,可能是害怕吧,听说明天就会放晴,被太阳晒过的白雪顷刻之间就化为雪水,被车辆碾压,被人们踩踏,变成一片狼藉不堪入目,想想就觉得心疼。

  很久没读书,亦没有好音乐熨帖心灵,突然慌的无着无落,怅然若失。有时候,更像是在寻找另一个自己,在文字里讲故事,在音乐中释放感情。因为内心太过清醒,不敢奢求更多恩宠,只能如此,自说自话自矫情。

  日光灯开了整晚,眼看天边泛起鱼肚白的光晕,索性不睡,泡一杯新茶暖暖冰冷的手指和呆滞的神经。日光之下并无新事,而每一天的际遇又全然不同。